“21世纪的玄奘”——马塾君

公元629年,一个叫玄奘的中国人,不畏艰难险阻,只身赴印度研习佛教,16年后,他把印度的佛经与佛教带回了中国,带动和促进了印度文化在中国的传播。1380年后,一个叫马塾君的大连人,十五年间,也像玄奘那样,只身闯荡在那片古老的次大陆上,走遍了印度的东西南北,几乎每个月就要往返印度一次,被印度钢铁行业和媒体誉为:“中印民间友好大使”、“21世纪的玄奘”。

初闯的迷茫与痛苦

1994年,马塾君从一名普通的外销员干起,最后做到了公司副经理。1998年,他辞职下海创立大连西姆五矿有限公司,任董事长兼总经理。2009年12月9日,在印度加尔各答的一家有名的中餐酒店,印度各界的朋友聚集一堂,为来自中国大连的老朋友举办Party,祝贺他出访印度200次。一位叫桑灏的印度朋友不无自豪地向大家介绍说:“谢谢大家光临马博士200次访印度纪念晚会!多年来,马博士一直致力于中印友好,被人们成为‘中印友好大使’。今天来了很多朋友,也包括一些新朋友。让我们在这里共同分享友谊与博爱,让我们一起创造美好的生活,美好的明天。”然而,在鲜花与祝酒的成功的喜悦之中,马塾君依然清醒地记得初闯印度时的迷茫与痛苦。
       苦难并非都是财富,当你战胜了苦难时它就是你的财富。可当苦难战胜了你时,它就是你的屈辱。对此马塾君深有感触。1994年当他第一次踏上印度这块古老的土地时,真是举目无亲啊,好在天无绝人之路。马塾君在广交会认识了一位叫拉维•古普塔的印度人。也许这就是命运的机缘,从那以后,马塾君和拉维•古普塔的友谊整整持续了16年,每一次马塾君到孟买,都是拉维•古普塔的司机阿南来接他,这在印度总算有了一个熟人。

  但接下来的难题是在国内怎么也想不到的。马塾君在印度最大的城市孟买走下飞机的一霎那,他的第一感觉就是后悔,怎样能到这样一个地方来呢?他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当时国内机场里边通勤车是带空调的,最低起码都是有车窗、有车门的,可印度机场的汽车不仅没有空调,就连车窗、车门都没有,整个汽车就是一个铁架子,人就随便上下,而且车厢连一块能看出颜色的油漆都没有,就像大连海边扔了十多年的钢筋一样长满了斑斑的锈迹。在加尔各答街头上,警察局开的警车都是中国自行车改造的,通常做四个人都感到非常拥挤。可在印度人那里竟然能坐20个人,沿途的目光所及都是手工劳动的场面,修公路还是人背肩扛镐头刨,经济非常落后。

  屋漏偏逢连夜雨。更让马塾君没有想到的是,刚下飞机,他的行李就被印度的机场给弄丢了。所有的东西,包括洗漱用具、文件资料、名片都没有了。此时马塾君的落魄窘境是可想而知的。无奈之下,他拿着孟买机场赔给的100美元,先到商场买了两套衣服和洗漱用具,随后住进了一家小旅馆。

  没想到住下来之后,问题又来了。虽然11月份是冬天,但印度的温度还是在30多度。热点到没关系,关键有蚊子。印度的蚊子长的特别大,由于没有准备,没带蚊香,等第二天一起来一看,马塾君被“格外友好的印度蚊子”咬的浑身是疙瘩。

  但既然来之则安之,工作还是不能耽误。在孟买老城区拉维古普塔这家狭小的公司里,马塾君待了两天。紧接着这位印度朋友就领着马孰君坐火车到印度各地的钢铁企业去推销产品。每当回忆起这段经历时,马塾君都会深有感触地说:“坐那个火车也很遭罪啊!”火车上的饭,刚一开始没法吃,没法吃怎么办呢,吃自己带的方便面。可印度的火车上没有开水,就只能干嚼方便面,然后再喝点矿泉水。因为刚一开始确实不敢吃印度的饭,“等到后来抗不住了,你天天不能这么吃啊,就也吃他们的饭吧。抓饭、咖喱饭,最后也没有办法了。但是我这么多年走过来,现在想想也适应了,而且身体的免疫力也可能从那提高了。”比才能、力量或知识更重要的是自嘲的能力和享受追求梦想的力量。

在孟买火车站,印度社会巨大的贫富差距,给初到印度的马塾君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个强烈的感觉就是没有安全感。因为当时孟买街上走的人穷的太多了,许多人都光着脚。脚是黑黑的,腿也是黑黑的。没有衣服,很多人就是身上裹着片布。因为买不起衣服。这些裹片布的人嘴里面还嚼着东西,就像嚼着槟榔那种东西,嚼完以后到处吐,有的牙是红的,有的牙是黑的,走在这里,让你感觉到有无数双恐怖的眼睛在盯着你。

虽然马塾君的眼里全然没有了泰戈尔的诗中描绘印度的那种柔美、那种宁静。看到更多的只是饥饿黑瘦的面孔。这就是印度著名的金融中心、商贸中心、世界名城的孟买。但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准备的,就在这一片贫穷与恐怖之中,马塾君却以他特有的敏锐目光发现了投资商机。这个发现改变了他未来的人生轨迹。

在印度的艰难创业

一个人到非洲去推销鞋子。当他下飞机时发现当地人根本就不穿鞋,于是他当即返回,告诉公司这里的人不穿鞋,因此没有业务可做。可另外一个人见到没有人穿鞋,于是他向公司汇报,说这里的人没有鞋穿,因此是一个广阔的市场。显然,马塾君属于后者一样的人,他以他的睿智与敏锐,发现了在印度的广阔的商机。在印度小钢铁生产企业里,他看到的是落后的生产设备,生产工艺。它让这个来自中国的大连人抓住了先机,看到了事业的前景。

马塾君在印度的第一笔生意是与印度钢厂做的炼钢用的石墨电极出口贸易,正在他的业务做的顺风顺水、销售量突飞猛进的时候,却突然遇到了印度对石墨电极实施保护的一场贸易风暴。虽然他多次亲自从中国跑来印度,与印度政府相关部门多次协调,提出抗议。但仍然没有解决问题,最后他不得不愤然地出席了印度政府召开的反倾销大会。参加这个大会的有许多西方有实力的大公司,其中有德国西格里公司,这是世界最大的碳素公司之一,还有美国的尤卡公司。这些公司都是派出了强大的应诉阵容。而中国方面则只有马塾君一个人,而且是光杆司令,没有律师,没有生产企业支持。可他并不畏惧,经过充分的准备,他带去了一尺多厚的资料,在会上做了半个多小时的有理有据、合情合理、令人折服的陈述。他的陈述表现了他对事业的执着、对法律的熟知、对印度的友好以及对尊严与正义的追求,赢得了在场的每一位的尊重,最后印度官方裁定中国辽宁五矿的反倾销税是10%,是在所有外国公司中最低的。当会谈结束时,一向高傲的德国西格里公司的代表走过来跟马塾君握手,并称赞他:“马先生,你确实是很厉害,你准备的很充分。”就连印度的反倾销局的局长也不得不对马塾君的陈述表示赞同:“你讲的有道理。”这次反倾销调查案的胜利不仅使马塾君经销的产品在印度的反倾销税率至今保持最低,同时也赢得了印度官方和其他世界知名企业的赞赏。一个障碍,就是一个已知条件,任何障碍都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只要有意愿,任何一个障碍都能成为一个跳板,一个反弹的机会。马塾君在反倾销调查案的胜利再一次印证了这一点。

  怀揣菩萨心肠,行有霹雳手段。经过几年的打拼,马塾君在印度打下了良好的市场基础,积累了广泛的客户群。在1998年,马塾君从国有单位辞职,成立一家专业从事钢铁冶金产品、设备、技术的进出口贸易和国际工程承包的民营股份制外向型企业—大连西姆五矿有限公司,脱离了国有单位的庇护,马塾君度过了公司初创时期最艰苦的三年。

  据马塾君回忆,当时艰苦程度是后来无法想象的。到国外要住酒店,为了让客户感觉到你的企业有实力,就必须住档次高一些的酒店。但是自己有没有实力自己知道哇。为了把钱省下来,开发更多的客户,跑更多的市场,马塾君就不能住高档酒店。但和一些印度大公司进行重要谈判必须在五星级酒店进行,怎么办?

  “穷则思变”, 马塾君想了一个办法,就是他在高档酒店里根印度客户谈判。因为外国人也是很讲究,大多知道尊重人的隐私权,他们一般不问你房间号、住在哪。一看你在高档酒店里谈判,自然就以为你住在这里。实际上谈完之后可能到半夜11点、12点,这时马塾君就出去打一辆车。印度的出租车也很少,他们打的通常就是那种三轮车,这种车便宜,20个卢比,开半个小时,在旁边找一个小酒店住下来,基本上也就花个20、30美元。

  就这样经过艰苦的打拼,西姆五矿不仅在印度站稳了脚跟,而且业务开展的越来越大,马塾君先后与印度的Reliance(瑞莱斯)集团,超级钢公司等大大小小的印度企业建立了业务联系。十几年来,马塾君的合作伙伴遍及印度的钢铁行业,年营业额超过280亿美元,他的企业已经渗入了印度的钢铁行业的每一个角落。马塾君用他的行为诠释了“百忍千锻事遂全”的哲理。

融入印度社会,赢得竞争对手的认同

十几年来,随着马塾君印度业务的扩展,他不仅以他的智慧成功的进入了钢铁业,也融入了印度社会。在孟买办事处的员工、印度人维维克就曾深情地说,作为一个专业人士,马博士在印度不仅仅是个商人,他也融入印度文化。在印度朋友中,他也很有魅力。所以他认为我们在印度市场是非常有作为的。

拉维·古普塔这位马塾君第一次访印时结识的老朋友,每次马塾君到孟买,他都要请马塾君到家里吃一次印度餐。拉维的弟弟和妻子也都和马塾君很熟悉,就连拉维的女儿,马塾君都记得非常清楚,她的名字是露西。他曾问露西:“你记得我吗?当时你才这么高,那时你还非常小。”

每当谈到马塾君时,拉维·古普塔都会说,开始我们是非常亲密的好朋友 到后来我们变成了好的“哥们儿”,在印度,马博士需要任何帮助,我都不遗余力的帮他。在中国,我需要任何帮助,他也全力以赴的帮助我。这样,我们在商务往来的同时,彼此的感情也越来越深厚。不仅是好朋友变成好哥们,就连拉维先生的员工也变成了马塾君的好朋友。

2009年年终岁尾,与马塾君合作长达十年、印度科里尼亚—盖尔道钢铁公司的执行董事Mathur(马苏)先生带来了与西姆五矿新的合作项目—33平环式烧结EP合同。在中国的滨海城市、马塾君的家乡大连,经过三天三夜的艰苦谈判。最终马塾君和马苏先生的手再一次握在了一起。合同签约时,作为大连市海外创业投资促进会会长,原市政协主席林庆民,亲自到场祝贺。

马塾君对此很有感触地说:“很坦率的讲,我有一个梦想,这个梦想呢,就是让中国的这些先进的技术、先进的设备,在更大的程度上,在发展中国家,包括在其他国家得以应用。让他们分享我们这种技术的果实,分享我们这种进步的果实。我觉得中国的这种进步跟技术是中国独有的,但不应该是中国独享的,他是人类文明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一个共同的成果。这种成果应该让全人类来分享,我是在这个过程中作一个传递者,作一个福音的传递者,把中国的这些福音,这些东西带到全世界。”掷地有声,感人至深的发言,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无不为之动容,超级钢公司总工程师拉哈,是马塾君在与印度电钢合作时就认识的老朋友,对于这次谈判,他认为马塾君不仅是位朋友,也是一个谈判对手。每当回想起这些,拉哈都会深有感触地说:“我是1995年在印度见到马博士的,我非常喜欢马博士。那个时候我在印度ECL公司工作。他是非常出色的商人,市场营销能力非常强。他的英语也非常好,很有办法来说服、引导客户。”

天道酬勤,地道酬善,商道酬信,学道酬苦,业道酬精,人道酬诚。马塾君做到了。就连印度超级钢公司执行董事迪利普·库玛都认为,西姆五矿是一个非常好的公司,他们在印度市场做的非常好。在过去的十年中,他们访问了印度很多次,对印度的情况十分了解,对印度人也十分了解,他们有很好业绩与信誉,这些商业中的谈判对手、商业伙伴最终都成为了马塾君的老朋友。能赢得对手的真诚的赞扬,是一个商人最大的成功,因为这是对一个高尚灵魂的认可。

2010年1月20日,在昆明机场,马塾君再次登上了飞往印度加尔各答的航班,开始了他201次的印度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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